雪丫一看,翻了个白眼。
这颜色,这纹理,一看就是给某人买的。自己连块帕子都做不好,还想给人做衣裳。别说来一匹,来十匹都造不出一身像样的衣裳,真是白费了这好料子。
秦笑笑才不管她怎么想,坐在一旁等候。
这时,客间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年轻男子。这男子围着一条厚厚的皮毛围巾,下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双有神眼睛。
“钱掌柜,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我来拿货。”他客气的对掌柜说道,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喜悦,显然对谈成这笔买卖十分满意。
原本随意瞥了眼的秦笑笑,在听到男子的声音时,眼神一定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这上半张脸上验证她的猜测。
“笑笑,你咋了?”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看,雪丫怕被人察觉说闲话,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
秦笑笑回过神来,眼睛没有离开男子分毫:“一会儿跟你说。”
雪丫直觉有事,也看向了跟掌柜说话的男人,却没有看出任何不妥。
年轻男子似有所觉,朝着秦笑笑的方向看过来。在看清她的模样后,眸光闪烁了一瞬,随即像是不认识一般移开了,跟掌柜道别。
见他要走,秦笑笑下意识的站起来。只是再三犹豫后,到底没有冲上去拦人,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雪丫一肚子困惑,当着掌柜和伙计的面,她没有作声。
秦笑笑想确定一下心里的猜测,跟掌柜寒暄一番后,不动声色的问道:“听口音这大主顾似乎是咱们乐安人,他在这儿拿货该不会就在城里卖吧?”
掌柜笑道:“是,他就是城里人,之前在外面跑生意,这次来咱们铺子拿货,也是往别处卖。”
秦笑笑感叹道:“瞧着年纪似乎不大,有这样的闯劲实属难得。”
掌柜没有多想,点头道:“是啊,才十七岁,实属不易。”
十七岁……被李昭拿走户籍的李明,刚好十七岁。诸多巧合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那么就不是巧合了。
秦笑笑断定这人就是失踪近半年的李昭,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
付完银钱,拿好要买的料子,姐妹俩离开了孟家布庄。
憋了许久的雪丫忍不住了,低声问道:“那人到底是谁?莫不是以前跟你有过纠葛?”
秦笑笑心里乱糟糟的,没有瞒她:“他就是李昭。”
雪丫蓦地瞪大了眼睛,停下来问道:“你确定?”
秦笑笑脑门疼:“就是他,不会有错。”
雪丫气道:“你咋不早说,他把晴晴害成这样,咱们应该抓住他,好好收拾一顿!”
秦笑笑摆了摆手:“算了,晴晴姐好不容易放下了,当没有他这个人,万一咱俩收拾他把事情闹大了,晴晴姐那边不好收场。”
雪丫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愤愤道:“便宜这人渣了!”
把晴晴骗的这么惨,险些毁了一生,这人渣的品行好不到哪儿去。而且人都回来了,却没有向晴晴赔罪,可见对晴晴没有付出过一丝真心。如此确实不能让晴晴知道,免得再次受害。
姐妹俩达成一致意见,决定对胡晴晴隐瞒李昭出现在县城的事。
碰到这么个糟心的人,两人逛街的心情不免受到了影响,干脆直奔铺子里买了要买的东西,就到之前约定的地方跟秦山秦川汇合了。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早,秦笑笑扛了梯子和雪丫一道去了她的新家,将窗幔床帐的尺寸量好后,两人就开始裁剪起来。
裁剪完,秦笑笑拿起针线要帮忙,雪丫嫌她针线活儿不好,把她撵到一边去了,自己一针一线的给床幔床帐收边。
秦笑笑闲来无事,就用碎布头练绣技。相比之前连块帕子都做不好,这阵子断断续续的练下来,针脚变得均匀了一些。
雪丫要做的针线活儿不少,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做好。姐妹俩把床帐窗幔挂上去,原本显得冷寂的房间处处透着温馨雅致。
秦笑笑很满意,嘚瑟道:“以后别打击我针线活儿不好,布置屋子你可比不上我。”
雪丫哼道:“又不是多难,只要肯花心思,我一定比你弄的好看。”
秦笑笑懒得跟她争高低,看着火红火红的床帐,脑子里突然蹦出洞房花烛夜这几个字,顿时好奇的问道:“雪丫姐,你知道洞房是怎么一回事么?”
雪丫一听,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不知道的别瞎问,该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
秦笑笑哪肯被她敷衍过去,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撒娇:“雪丫姐,你说说嘛,这里就咱们姐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去去去,别缠我,真是受不了你!”雪丫受不了她对自己撒娇,像以前一样嫌弃的不行,要把她轰出去。
可是秦笑笑缠磨的工夫了得,她很快就认输了,不得不说实话:“到底咋回事我也不清楚,往常在湖边洗衣裳,总有大娘婶子开那些小嫂子的玩笑,我听了一耳朵就猜到了一些。”
秦笑笑两眼放光,追问道:“你说仔细点,我每回听见了,都云里雾里不知道她们在说啥。”
她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看的雪丫好生无语。想到她明年也要嫁人了,说给她听听也无妨,遂小声说道:“似乎洞房那晚女子会受伤,还得见血才行,不然会被婆家嫌弃。”
秦笑笑震惊了,眼睛都瞪圆了:“这、这太可怕了吧……”
雪丫点了点头,也觉得很可怕:“是啊,说是被扎的流血,不知道是针扎的还是刀扎的。”
秦笑笑哆嗦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道:“雪丫姐,这、这是真的吗?难道是把新娘的肚子扎个洞,再把孩子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