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外界传的他再草包、再没用,他对南京城的影响力也早已积累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有魏国公在一天,官府就只能对他家的事情视若不见,更别说抓他最钟爱的小儿子了。
徐家就是敞开门让他抓,他也没法把徐邦宁带出金陵城,半路上就得被徐家的锦衣豪奴活活打死。
同乡甚至猜测,是不是他得罪了赵公子,人家要借徐家的手除掉他。
熊典史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真的从没得罪过赵公子,而且还一直在小心奉承,赵昊应该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害自己。
那就只能是他自不量力,妄想蚍蜉撼大树了。
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寻思了一夜,熊典史也没回忆起,自己当时为何不拒绝这个差事了。
只能说,信了赵昊的鬼了。
又不是县太爷正式下的命令,自己一个堂堂朝廷命官,何必要听个衙内瞎指挥呢?
“唉……”熊典史喝完最后一口汤,认命的站起来。
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大老远的来都来了,怎么能这时候缩卵子呢?
就是阎王殿也得进去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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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熊典史便带着王班头和另一名差役,一路打听着,朝秦淮河畔的徐府巷走去。
到了徐府巷就不用再打听了,因为偌大的巷子里,就只有魏国公府一户人家而已。
熊夏生看着蹲在府门外的那对大石狮子,果然如公子所言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再抬头看看那古旧的楠木匾额上,‘魏国公府’四个遒劲的大字,熊典史感觉自己真跟蚂蚁差不多了。
他深吸口气,回头对王班头道:“去,送信去。”
“呃……”王班头一愣,小声问道:“四老爷,不亮票牌吗?”
“先看看公子的信好不好使再说。”熊典史低声答道。
昆山县的票牌在金陵城有个屁用?赵昊的信要是也不管事,大家还是早点打道回府的好,以免被徐家打击报复。
王班头便接过那封公子亲笔信,硬着头皮走到徐府门前,还没踏上台阶,就被守门的豪奴喝住。
“不许落脚,这是你能踩的地方吗?!”
吓得王班头赶紧收回悬在半空的脚,朝着立在台阶上的那几名豪奴赔笑道:“几位大人请了,小的昆山县捕盗班头王超,奉我们衙内之命给公爷送信来了。”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国公府的门子都把自己当成四品的。
几个豪奴都不拿正眼瞧他,用肚脐眼对着王超道:“哪来的流浪蛤蟆,跑到这里聒噪?”
“知县的儿子也配叫衙内?我呸!”豪奴们哄笑起来。
“滚滚滚,少在这儿碍眼,哪凉快哪待着去。”
好在王班头是懂行的,狠了狠心,掏出全部五两银子的经费,连同那封信一并奉上。
对方这才勉为其难收了下来,却见王班头依然杵在那。
“怎么还不走?”
“这……大人,等公爷给我家公子回信啊。”王班头讪讪笑道。
“你想什么呢?”豪奴白他一眼道:“公爷什么时候看,回信不回信,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都不算……”王班头缩缩脖子。
“赶紧走,别在这儿有碍观瞻。”豪奴撵苍蝇似的挥着手。
“那何时才有信儿啊?”
“过两天再说。”
熊典史只好跟手下住在店里等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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