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
这一幕,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接着。”
楚落的声音乍然一响,伴随而来的,是一盒未开封的烟花。
司笙刚欲抬手去抓,凌西泽就先她一步,伸出长臂,将其捞住。
他扭头,问司笙:“有打火机吗?”
“你也想玩儿?”
司笙惊奇地一扬眉。
这种小孩玩意儿,跟凌西泽并不是很搭边。
“嗯。”
凌西泽不假思索。
于是,司笙倏然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枚打火机,扔给了他。
凌西泽接住,却起了疑,“随身携带?”
“习惯了。”
懒懒答着,司笙已经抬步,走进院落里。
手中的打火机还残留着她的余温,凌西泽摊开掌心,看着那枚看似普通实则昂贵的打火机,不由得眯了眯眼。
司笙不参与幼稚的“烟火晚会”,她就搬来一马扎,打开,往门口一放,跟门神似的坐了下来。
怀里是热水袋,手里是小零食。
秦凡放完手中一把烟花,跑过来,冲她笑:“才艺笙,露一手呗。”
司笙配合地一扬眉,“上二胡!”
“没有!”
秦凡差点被她笑死。
司笙学习二胡,是在十岁以后。据说是见她小师姐被迫学钢琴,她见着可怜,就想学一门乐器陪人家。
挑来挑去,结果挑了一老年休闲娱乐的二胡。
还踏马特地考了证。
秦凡好几次见十几岁的司笙清早坐门口拉二胡,把街坊邻居拉得一脸崩溃还不敢有二话,偷偷感慨漂亮姑娘不靠脸蛋、不靠打架,想要学点谋生手艺不容易,怎么着都得支持
那画面,如今一回想,都觉得倍儿滑稽。
将坚果扔到嘴里,司笙闲闲道:“敲锣打鼓吹唢喇,我都会一点儿。”
秦凡问:“就不能来点年轻的?”
“用这个吧。”
忽的,宋清明递来一样物品。
色彩繁杂的灯光下,两人定睛看去,才发现那是一片树叶。
刚生长出来的绿叶,手指的长度,翠绿翠绿的,只是在彩灯光线的迷惑之下,隐隐镀了点别的颜色。
接过树叶,凭手感确认没假,司笙挑了挑眉,狐疑地盯着宋清明,“现在就有树叶了?”
宋清明嗯了一声,解释:“春天到了。”
春天到了。
新的一年,周而复始。
烟花还在一根一根地被点燃,院子里,司风眠不知怎么招惹了萧逆,被萧逆追得满院子上蹿下跳;楚落懒得一根点,直接点燃了一大把烟花;凌西泽用打火机刚点燃两根;秦凡和宋清明拿了新的烟花往院子里走
司笙将树叶递到唇边,唇畔感受着树叶的清凉,瞳仁里映着院子里的人与物,于是,唇角轻轻一勾。
吹气,奏响。
树叶奏出的音乐,有着独特的韵味,悠长回荡,脱离于自然,又归属于自然。
她这一方动静,令没见过的几人悚然一惊,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
烟花在静静地绽放,属于民间的曲子,在除夕的夜里、热闹的庭院里,悠悠响彻着,飘向寂静的远方。
一曲终了。
树叶从唇边移开,司笙手指拈着树叶一端,轻轻一揉,树叶旋转几圈。
笑意便从她眉眼舒展开,慢慢爬上整个容颜,绚烂的灯光照耀之下,这一瞬的笑颜,惊艳了每一双眼睛、每一根神经。
“这个妖精。”
摸了摸鼻子,秦凡朝宋清明贴着头,轻声跟他吐槽。
结果,话音一落,秦凡就觉得周身一寒。
回头看去,见到两道冷冽的视线收回,余光那一抹警告,仍旧从他眉心而过。
凌西泽徒自走来,目不斜视,经过二人,走向司笙。
“不是,她这男朋友”秦凡悄悄地感慨,“感觉不大好惹啊。”
“”
宋清明不动声色地往另一个方向看了眼。
被你抛弃那位,此时此刻,看起来,也挺不好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