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等便杀鸡儆猴,以相爷这些年暗中收拢的兵马,杀了陆平安的婢女和车夫,彻底杀破陆平安的胆!”
“也让我们的小皇帝明白,陆平安成不了他的依靠,唯有我等才是他的依靠。”
何守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道。
群臣对视,犹犹豫豫。
首座上的丞相赵阔目光闪烁,尔后,徐徐抚掌。
紧接着,群臣才纷纷附和。
何守嘴角上扬,他享受这种被认可的感觉,他前半生郁郁不得志,后半生注定要名流千古!
……
原赤城。
大周精兵大营。
一位又一位来使骑乘着快马冲入了军营中。
整个大周军营彻底喧嚣。
江漓身披银铠,走出了大帐,帐外,却已经汇聚了六位来使。
天子连续下了六道诏令。
此时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晨曦跃然于天际。
他看着一位位来使,眼前闪烁过了难忘的画面:
大漠孤烟直,赤红的夕阳余晖扬洒大漠,将人笼罩的无比赤红。
那时,他尚年少。
挎刀立于他一生最敬佩的人的身边,后者望着漫漫荒漠,嗟叹了一口气。
在九道天子诏令的传唤下。
无奈放弃了平定西戎之患,于夕阳下,下令活埋了三十万西戎人。
没错,是戎人,并不单纯是戎兵。
江漓犹还记得白凤天所说的话。
“西戎、东夷、南蛮、鬼方以及孔雀国,此五胡终将会成为大周之患,五胡入周境,天下将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此生无法平定五胡,却只能以此丧尽天良之策,削弱一方。”
当初的白凤天面对天子九道诏令是何等的无奈,何等的不甘。
如今,他江漓也同样面对这种情况。
这或许就是可笑的轮回。
江漓亲眼看过天子诏令,每一份诏令都是天子亲笔,并盖有天子印。
九道天子诏令,表明了天子的决心。
江漓一身银铠,背后的披风漂浮,眺望原赤城,仿佛看到了原赤城外的密密麻麻北郡大军。
当黎明晨辉跳出了地平线,赤红光芒照耀着原赤城。
又有三匹快马驰骋,连续三道诏令入大营。
江漓没有再抗旨,他卸去了银铠,单膝跪地接下了九道天子诏令。
临行前。
江漓找到了赤练,道:“带青鸟离开醉龙城。”
赤练一怔:“离了醉龙,去哪?”
江漓望向醉龙城,依稀可见那在厨房中忙碌熬煮鸡汤的少女,目光中有些不舍。
“去北洛吧,找北洛陆少主,他那儿,定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我只希望那丫头,能平平安安。”
江漓走了。
在一位位歪歪扭扭的穿戴盔甲的大周军人不舍的眼神中,在九位来使的引领下。
翻身上马,直往帝都而去。
……
五百铁骑,在罗成的率领下,踏碎了阳光。
聂长卿端坐马车车架,杀猪刀安静的架在车架上。
马车内,凝昭和伊月盘坐,闭目养神,运转修仙法。
帝京城门大开。
城楼上,守城的士卒和侍卫,目光诡异的盯着从北洛而来的五百铁骑和马车。
没有人迎接,甚至五百铁骑入了城门后,守城之人便将城门闭合,落下木栓。
罗成策马,目光一凝,环顾四周。
帝京繁华街道上,如今却是空无一人,仿佛一座死城。
隐隐有荡漾的杀机在弥漫。
马车停驻,马匹鼻腔发出不安的嘶鸣。
“罗统领,小心。”
马车内,传来了凝昭的声音。
罗成徐徐将腰间的长刀抽出,北洛五百铁骑也同样是如此。
马车上,聂长卿徐徐睁眼,嘴角不屑一撇。
与此同时。
帝京第一楼,望香楼,高层。
一座酒菜摆的整整齐齐。
何守一身素装,与几位同样素装的大臣端坐,谈笑风生。
有一位士卒入内,拱手在他耳畔说了几句。
何守一笑,扭头望向诸位大臣。
“诸位,好戏开场了,与我一同观看这场好戏吧。”
何守与几位大臣起身离桌,伫立在了楼栏处,负手居高临下,观望帝京长街。
却闻长街之上,弓弦绷乱之声炸响。
万千箭矢从城楼上如雨般宣泄而下。
仿佛蕴含着死亡的朦胧烟雨,笼罩住了北洛五百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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