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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子玉惊喜交加,脚步虚浮,这是真的吗?这个疑问一直到她跑到大门口,看到姚莹的那一瞬间,还是有做梦的感觉!
多少年了?姚莹和姚景里没了之后,她心里就插着一把刀,苏清秋找茬的那一瞬间,这把刀就被拔下来了,伤口一直流血,长不好,现在是老天爷看她可怜,给她伤口愈合的机会是不是?
姚莹跳下马车,紧张的看着马车里面,留给关子玉一个侧影。 那一脸的焦急,让关子玉的心都碎了!
姚莹的手,本该是孩子的娇嫩,却比她这个当娘的手还要粗糙!
这是受了多少罪?
“莹儿?娘的莹儿?”关子玉小心翼翼的开口。不敢置信的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把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就开始浑身僵硬的女儿给抱在了怀里!
姚莹眼前模糊了,好温暖好熟悉的怀抱,多久没感受过这样的怀抱了?
“娘,我和哥哥回来了!”姚莹到底是已经有了和姚清玄相认的前提在,此刻倒是比关子玉还要淡定的样子!
不淡定不行啊,自家哥哥还昏迷着呢!
这里围满了人,还是先进去,让哥哥睡的舒服一些才好!
“子玉丫头,先别墨迹,赶紧的腾出间屋子给景里养伤!景里都昏迷好久了!”鬼医下了马车就皱眉吩咐道!
此刻的关子玉,脑子就是一团浆糊。女儿回来了,儿子受伤了,要给儿子准备养伤的屋子…。
关子玉的心混乱不堪,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精明的关子玉头次没了章法,乱了分寸!
明月擦了把眼泪,心疼的看向了马车,二话不说就开始吩咐院子里的婆子们动手了,养伤的屋子就选自家主子的屋子最好了,主子回过神儿来可以亲自照顾自己的儿子。这样的事情她安排的很合理!
等到县衙门口收拾整齐,人群消散之后,关子玉拿着温热的布巾给儿子擦脸!
那左手臂的伤,关子玉看到了,坑洼不平的伤口处着实吓人,但是对于关子玉来说,儿子能回来比什么都强!
其他的,她只会起到,不会强求!
有她这个当娘的在,不管儿子是什么样儿,她都不离不弃。
姚莹坐在一边,看着自己以前的伙伴儿,还有近几年新出生长大的弟妹们,一时间觉得人世间好沧桑的感觉!
她也就被掳走的几年功夫,家里的变化是天翻地覆的。襁褓里小豆丁们,现在都满地跑,好奇的看着她,还知道问她问题呢!
口齿清晰的小家伙儿们让姚莹有种家里弟妹是天才的感觉!
这几年走南闯北的,见到的那些小孩子都是傻瓜吗?看着也很聪明,但是比起自家的小大人差远了,就像是弱智儿一样!
好吧,姚莹知道自家的基因很好。知道自己的孩子和外面的孩子是没有可比性的,可是自己小妹好奇的问自己要不要立马嫁给太子神马的,这样的话真是是三岁豆丁该说出口的吗?
姚莹心底的惆怅和伤感,还有那委屈是瞬间被这自家妹妹给搞飞了。
哭笑不得的看着脸色绯红的太子爷,姚莹清了清嗓子骄傲的说道!
“四妹,记住了,作为淑女要永远记得自己的亲事只能是父母说了算。嫁人这种字眼儿不能从淑女的口中出现哦!”姚莹认为自己作为姚家三房嫡长孙女,有必要好好的教授弟妹们,可不能被有心人给骗走了!
姚莹的话打开了关子玉的心,关子玉一直浑浑噩噩的,看着明月、麻婆子、张管家忙前忙后的,她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无助,到家里的亲人一**的来看自家长子,又劝解她走人,到现在孩子们围在姚景里的屋子里不愿出去!
再到姚思和姚莹这对儿姐妹的对话,关子玉大脑短路终于恢复正常了!
看了看一屋子的小辈儿们,关子玉温和的笑了。
“你们,都先回去吧,这眼看着就要吃晚饭了,都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去饭厅吃饭去!云儿,鹏儿,你们照顾好弟妹,吃晚饭了,来这里陪景里。”关子玉没有赶走孩子们不让进来。
姚景里和姚莹丢失,不只是她的痛,孩子们心中也有伤痕。孩子们现在看着姚景里的目光就像是心疼一尊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样,一切的担心和不舍得离开都是发自内心的!
关子玉不会残忍的遣散孩子们离开的!
只是该吃饭总要吃饭的吧?
孩子们担忧的看着关子玉,他们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关子玉像刚才那样没了魂魄的样子,看着好心疼,看着好凄惨的模样!
所以他们担心关子玉一会儿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姚景里是回来了,孩子们都觉得庆幸,只是孩子们更觉得姚景里手臂的伤会成为关子玉心里的新伤痕!
他们不只是想要陪着姚景里,更想要陪着关子玉!
姚莹不解的看着其他孩子的反应,第一个起身下火炕,然后抱着姚思先走了!
姚云等孩子也抿着嘴,一本正经的好似要上战场一样的都离开了!
等到孩子们洗手后,就开饭了!
平日间吃饭像打仗的场面没了,大家默默的快速吃完碗里的饭,赶紧的擦干净嘴巴就往关子玉的屋子跑!
一进屋就看见关子玉坐在炕桌前吃饭的样子,吃的可真香啊,看的他们肚子都饿了呢!
姚莹是最后进来的,她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更能明白自己母亲的心,哥哥那样重的伤,母亲一定会为母则强的!
怎么会是其他孩子们想像的那样脆弱?
所以说,不经事的孩子总是天真的很,姚莹突然间找到了和其他孩子之间的代沟,这玩意儿就这么无奈的产生了,以后她和哥哥两人不再合群了可怎么办好?
爹娘看到不合群的他们俩一定会伤心的,会自责的!
“娘,你吃的是什么?红油耳丝?我刚才都没吃够呢,娘,你盘子里的给我吃!”姚莹欢快的脱了鞋子上去,撒娇的要吃关子玉盘子里还剩下一半儿的红油耳丝!
关子玉笑眯眯的一筷子一筷子的给长女姚莹喂菜,好似日子又回到了姚莹刚学会吃饭吃菜,她和丈夫两人一人一个抱着孩子给喂饭的情景了!
其他孩子看的更加的目瞪口呆的!
胖貔貅更是摸了摸自己还没吃饱的肚子,拉着姚思的手说道!
“我们还是回去吃饱了在来吧。我好饿!”胖貔貅这没出息的样子,总是能出人意料的打破尴尬的时刻!
太子爷带头回去饭厅了!
他们是担心的太过头儿了,都相逢了,哪里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他们不该小看关夫子!
关子玉笑看着孩子们回去乖乖吃饭,心疼的看了眼长子,摸了摸姚莹的脑袋!
“你和你哥哥这三年多的时间,果真是长大了,你居然都能帮着娘,掩饰娘的脆弱了,娘真不知道这样的成长对你们是好还是不好,娘总觉得,这样的成长好残忍!”关子玉叹息的说道!
她看到儿子受伤的样子,伤心难过,也激动欣喜儿女的回归。所以才失态了,把孩子们给吓着了。
面对孩子们的关心,她窝心的舒坦,却也觉得尴尬,关子玉不知道的是,姚清玄当初也没比她强多少,还不是傻兮兮的抱着姚莹睡了一下午?
姚莹眯了眯眼睛看着姚景里说道!
“不管是怎么成长,长大了就好,弟弟妹妹们还小,我和哥哥长大了,才好帮爹娘管教不听话的弟妹们,瞧瞧咱家小思儿这性子,以后不管严厉一些,可就成了个女泼皮了!”姚莹的话顿时逗笑了关子玉!
关子玉难得的一笑,让门外面的明月等人松了口气,主子总算是清醒了!
关子玉这边吃完饭,孩子们再次吃好过来了,陪着关子玉一起守了一会儿姚景里之后,一个个都贴心的自己回去了!
姚景鹏等几个孩子一回去就赶紧得把关子玉的情形讲述给家里的大人听!
姚家人这才是狠狠的松了口气!
“子玉没事儿就好,我就怕子玉想不开,你们也看见子玉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是被牛头马面勾走了魂魄一样,可吓死我了!”李氏语毕就被林氏瞪了一眼!
“不会说话就少说话,这话多不吉利啊。要是你换做子玉那位置,你能等到你儿女活着回来?子玉只是被景里的伤给吓懵了,鬼医可是说的清楚明白,景里的手臂算是废掉了!偏偏是孩子找回来的那一天伤成了这个样子,谁能受得了?”林氏教训了口无遮拦的李氏一句,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
李氏讨好的笑了笑,还讨喜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没一会儿就把林氏给逗笑了!
苏清秋下午看见关子玉那个样子,差点儿没吓死,这要是关子玉接受不了彻底的疯了还是怎么滴,她可怎么办?她现在还属于不懂事的婆婆来着!
苏清秋想了想,诚恳的问林氏!
“四弟妹,我现在去陪着子玉和孩子们,你说合不合适?我去了是不是子玉会不高兴?”苏清秋其实想去帮着照看其他的几个孩子,她没想着一直住在哪里,只想着等姚景里的身子骨好一些,关子玉能照顾所有孩子的时候,她就回来!
林氏等人看着苏清秋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也难受,明明是该让人羡慕的一对儿婆媳来着,硬是闹出来那么多不愉快,好在那些问题不是什么生死相向的问题,否则,不是关子玉凄凉,就是苏清秋凄凉!
“去,为啥不去?别说三嫂了,我也要去!家里就这些媳妇儿们守着就好,我们俩现在就去!县衙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做长辈可是要撑住了。走,现在就走!”林氏语毕拉着苏清秋就出门了!
方氏和管三龙也是又惊又喜的,却还因为姚景里的伤难受的不行!
“他娘,家里我照看着,你去县衙那边照顾一下吧。子玉现在一定所有心思都在景里身上,可别让其他的孩子们对子玉寒了心!”管三龙好久没吸旱烟了,今天见到昏迷不醒的姚景里之后,就一个劲儿的吸,这晚饭都没吃!
方氏一拍屁股站起来,也没和管三龙说啥就赶去了县衙!
这不是冤家不聚头,方氏即使知道关子玉和苏清秋和解了,现在看见苏清秋也没啥好脸色!
方氏是觉得苏清秋可怜,但是窝藏在她们家里七年,愣是嘴硬的啥都没说,看着自己的儿子因为娘死而难过,因为爹不慈而难过,方氏就觉的姚清玄可怜的很,就没法给苏清秋好脸色看!
没想到,这苏清秋还能想到要来照顾关子玉?方氏也怀疑是不是又要提出把孩子给带走呢,不过方氏不怕,有她在,就是姚家老太爷来了,也别想能把外孙子外孙女从自己闺女身边带走!
苏清秋知道方氏不待见自己,在不懂人情也知道自己有些事情给关子玉添麻烦,让关子玉的母亲对自己很不满!
苏清秋尴尬的看了眼方氏,想笑也笑不出来,好在天黑,啥都看不到!
林氏叹了口气,她咋就忘记了方氏也会来的情况了?
早知道就明天来了,今天大家的心情都因为姚景里的伤,沉重的很,所以说话也不怎么中听,两亲家吵起来啥的,难到要上演了?
“亲家奶奶来了?我和三嫂是想来这里住几天,帮着子玉这丫头好好的照顾一下家里,没别的意思!”林氏先表明来意和心思在说!
那件事情是姚家理亏,现在她和苏清秋站在一起,自然没了底气了!
方氏张了张嘴,难听的话到底是没出口!
“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段时间我那闺女只怕是没那么多心思注意别的孩子了,我可不想那些孩子失落。这不就过来照看一二了,既然大家一个意思,那就一起吧!”方氏说着还深深的看了眼苏清秋!
这是摆明了不信苏清秋!
苏清秋气苦的笑了笑,啥话都没说!三个妇人就这么交锋了第一回合,一起进了县衙的大门!
关子玉根本就不知道家里来了三位长辈。自己打发明月带着孩子们去睡觉,自己一个人照看着自己的儿子。姚莹想要和自家娘亲一起守着哥哥的,却被关子玉交代去照顾两个妹妹,姚莹是听话的好孩子,也知道娘亲是为了让她好好的休息,自然不想让关子玉担心,就自己带着姚思姚念回去了!
麻婆子看到苏清秋、林氏、方氏一起来了,方氏是趾高气昂的,林氏是无奈的,苏清秋一脸的尴尬,也没多说什么,就说家里的主子们都睡了!
关子玉那边还亮着烛火,问三位老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苏清秋想去看一眼,方氏挥了挥手说道!
“我们是来帮子玉照看家里的,子玉现在一定想单独和自己儿子呆着,我们就不过去了,其他孩子们是咋睡觉的?我们去孩子们的屋子睡就行了,其他的你也别太多想!”方氏务实的很,说的话也是实诚的,却让苏清秋有那么些下不来台!
最终麻婆子就当没看见苏清秋脸上的尴尬,照着方氏的办法去做了!
方氏自然是去了姚莹的屋子,看着火炕上睡着的三姐妹,心都快要融化了!
林氏不晓得要说什么话好,方氏的强势让苏清秋觉得难堪了,可是林氏却觉得要是自己是方氏的话,说不得会把苏清秋给赶出去也不一定!
所以对于方氏言语上的不冷不热,林氏是能接受的!
“三嫂,我们也去那对儿麒麟的屋子里歇着吧!这对儿臭小子可喜欢踢被子了!”林氏拉着苏清秋进了隔壁的屋子!
和方氏睡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苏清秋这一夜失眠了,早上起来,苏清秋暗骂自己矫情的很,人情世故这门大学问,她连入门都不是,以后有的学了!
关子玉那边倒没失眠,相反的,和明月两人搭伴,一直守着姚景里来着!
鬼医说,姚景里现在没大碍,多睡最好,更利于恢复,孩子也少受些罪,姚景里现在清醒了,就要清晰的忍着伤口的疼痛不可!
鬼医是专家,怎么说,关子玉就怎么信,其实关子玉何尝不是自己给儿子把完脉之后也是这样认为的?
姚莹睁开眼就看见方氏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顿时笑了!
“姥娘昨天是不是被哥哥的样子给吓坏了?姥娘放心,哥哥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姚莹一开口就是安慰的话。
方氏本打算给孩子们温和的笑脸的,但是姚莹这样懂事,懂事的让她心疼,着眼泪就不知不觉的下来了!
“好孩子,好孩子,姥娘心里就是心疼的很,你们这俩孩子在外面可算遭了大罪了!”方氏说着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连带着不明就里的姚念也爬起来呜呜的哭着!
一大早上的,姚思姚念的屋子里是哭声一片!
姚莹黑线,自己是不是不该劝着?这怎么还劝出眼泪来了?
隔壁的屋子,姚景麒和姚景麟一起来就赶紧的给自己的祖母和四祖母请安问好,还自己乖巧的穿衣洗漱,看的苏清秋眼泪是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
这对儿孙子和她最有缘了,出生之后就一直是她带着的,一直两岁,和她可亲了,现在这对儿孙子都会自己穿衣洗漱了,她这个祖母啥忙都帮不上了,苏清秋一时间失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