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难受”有点像“疼”，但又不是那种确实的疼。刚刚拥有自我意识的猴子还不能很好的完成这种细致的描述，但它知道这是一种病。

但与此同时，它也有疑惑。在自己的上上一个“猴王”那里，他获得了什么……什么东西。另一个来源的“知识”——和刚才那些“世界观”完全不同来源的知识告诉它，它的身体已经不一样了，理论上

应该不会生病。

但是，但是……

——真的好难受。

猴子摇摇晃晃的。她不知道，这其实是菲的杰作。菲购买宠物，是为了体验地球原始风情。简单来说，她想要像一个地球人那样饲养宠物。菲当然知道猴子身上有寄生虫。但是在用纳米虫

替换猴子的时候，寄生虫也被一并替换掉了。在菲看来，她就应该按照地球人的思路，等宠物的寄生虫病症状发作之后，再喂它抗寄生虫药物【或者说伪装成抗寄生虫药物的纳米机群，毕竟一般的药物对付不了伪装

成寄生虫的纳米机群】，然后寄生虫【即伪装成寄生虫的纳米机群】再消失。尽管这会对猴子造成一定的痛苦。但说到底，圣逐也只承认智慧生物的人权，并且这个“智慧生物”还有非常详细的标准。【比如普拉文人，在人类看来已经是“智慧生物”

了，但圣逐法律之中，他们是亚智慧生物】屠杀一个星球的非智慧生物，法律与道德层面并不比“洗培养皿”和“给餐具消毒”来得严重。或然神很大程度上是人类的一种社会现象。对于非人类社会的一份子来说，这种现象几乎无法察觉。菲连情绪都不会受到人类社会的影响。正是因为如此，她一开始就没

有察觉这个层面的变化。

菲并不知道这只猴子会变成“智慧生物”。也正是因为如此，菲也没有想过利用自己对纳米机群的掌控能力找回猴子。她甚至紧急关闭了“后台显示消息”之类的功能，然后委托侦探，或者干脆等休假结束再来回收

。

猴子不知道这些，它只知道自己很痛苦。现在，猴子的意识之中，有好几种力量在作祟。它的本能在尖叫。不知道为什么，这股力量在驱使它接近那些人类。而它刚刚获得的“理智”则告诉它，现在的它非常特殊，一定要小心陌生人。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不知道从哪来的……如果要用人类的“形容方式”，那应该更接近“责任感”的念头。这个念头很特别，它不停的告诉猴子，猴子要

守护弱势群体，守护人类……种种精神力量激烈冲突起来。猴子的“自我”由于初生，势头正猛，所以压倒了一切。但是，猴子担心，自己迟早要重新臣服本能。它不知道自己这个意识到“自我”的状态

是不是这个病带来的副作用，它不想就这样屈从于本能，回去当一只普普通通的猴子。

最终，几种精神力量达成了妥协。猴子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到了城市的外围地区。这里有很多伤残的、弱小的人类。它或许可以保护他们。而这些人类也不可能伤害它。

猴子这么想着。

但是“病”实在是太厉害了。猴子摇摇晃晃的。

——接下来，我要……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胳膊抱住了它。猴子楞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反抗”。但是意识之中的某些东西却在告诉他，这是“常态”，无需惶恐。

没有“自我”时代的记忆，就好像版本格式不对的视频文件一样，有点难读取。

但这确实是常态。

很快，猴子想起来了。这个胳膊，应该是自己上一个猴王……他最宠爱的一只无毛大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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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瑟乌？”尼亚加的妻子很奇怪的问了一句：“你在抱着什么？”“猴子。”小女孩很开心。这可能是这奇怪的一天里最大的安慰。今天之前，爸爸要帮自己洗澡，然后一个奇怪的男人出现在了浴缸里，把水弄得好黑。然后，那个男人和

爸爸打架。爸爸可能是打输了，所以带着自己一家人搬家，连猴子都没有带。

对于穆瑟乌来说，这一点最值得伤心。她可恨死了那个和爸爸打架的陌生男人了。

而现在，这个猴子居然来找她了！

猴子一只带着这只野鸡。带着鸡的猴子只有这一只。穆瑟乌知道，这肯定错不了。只有这一只猴子会这么干。吸入人类的费洛蒙后，猴子觉得舒服了不少。虽然他体内的寄生虫是纳米机群模拟的，但是菲搞的是百分之百的拟真。在检测到人类费洛蒙之后，寄生虫·纳米机群ver就停

止了活动。

猴子舒舒服服的呆在人类的身边。这一瞬间，“本能”“记忆”和“自我”达成了一致，只有外来的“责任”在咆哮，催促猴子去完成什么事情。但是猴子晃了晃脑袋。它才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