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这是辛弃疾的词。
在“明月别枝惊鹊”这一句词的后面,还有一行很小的字。
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
李珩是几乎把眼睛给贴上去看了才看清楚,他想,安红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能够把字写得小成这个样子。
上面写着,“找画,画上面有这句词。如果可以,麻烦将军送来给我。红线亲笔,感激不尽。”
安红线连为什么都没有说。
一方面是她写这种字,着实是困难极了。
另外一方面是,安红线很清楚李珩是那种,如果这件事情,他是愿意做的话,就不会问“为什么”的人。
她本来还是有点担心李珩会拒绝的,出动碧云,也是有碧云性子好,笑起来甜美,在男人面前,特别是李珩这种耿直地不得了的人面前,绝对加分呀。
果然李珩很认真地帮她去找那幅画了。
找了一大圈,他才在墙上,找到了那幅像是夏夜乡居图的画。
本来李珩是准备直接把它摘下来之后拿回去的。
但是他扫了一眼,立马就,“啊”了一声。
他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看到这幅画,他莫名地觉得压抑。
这种画风,明明是田园图,应该是清丽脱俗的,可是他却从安静和谐的表面上,看出来了一种暗藏着的,努力压着的,叫做野心的东西。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文人墨客,自古以来,一贯如此。
怕是这幅画的主人,就属于那种,想入仕而仕途不顺利,还做出一副与世无争,不屑与世俗为伍的类型。
“虚伪。”李珩嘟弄了一句,“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啊。没意思。”
本来水平确实属于上乘,奈何明显这画作作者实在是太过压着自己的蓬勃而发,却又生怕别人知道的野心了,然后导致整幅画,不伦不类的,有点儿奇怪。
李珩这人做事情一样是任性惯了。
任性到顾承轩都对他没有办法,只有无奈,和“我理都懒得理的”这个感觉。
所以,等到要离开,他也没有把那幅画给拿下来。原因就是他不喜欢。
最后走的时候,李珩又回头看了一眼。
而他刚回到皇宫,他就炸了。
先是安红线找他。
安红线跟他寒暄了好多句,简直就要难过地热泪盈眶了,她说她对他那是一个感动,一个感激的呀。
安红线把李珩给夸的他都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说:“皇后娘娘,您有什么事情,就赶快说吧,就不要再拐弯抹角的了。”
这样子一来,安红线倒觉得很尴尬呀。
于是干脆就直接开门见山,问他拿画。
结果李珩两手一摊,表示没有。
安红线:“……啊?!你没看到?”
李珩:“看到了,我不喜欢,所以没有拿,虽然不知道皇后要那个干什么,但是明显就没有收藏的价值。”李珩讲得一本正经的。
安红线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她哭丧着脸。心想,哥哥耶,我被人捅了一刀啊,我,我简直就是……
她本来想把匕首的事情和李珩说了来着的。
结果李珩“娘娘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然后他就走了。
安红线就看着他的背影,简直就哭笑不得。
而李珩,刚刚出门没走几步路,就撞到了顾承轩。
顾承轩说:“太好了,本来还想去找你呢。现在正好。来,帮朕去查一个人。”
然后还没等李珩说话呢,就把那个名字写在了他的手背上。
李珩一惊,居然是,顾承源。
他要查他自己的兄弟?
还是那个,最没什么威胁性的。
“皇上,微臣做不了,你另外找其他人吧。”李珩说。
顾承轩那个人,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也许目的根本就不在于清余王呢。清余王跟他关系尚可,跟安适涵关系很好。
李珩凭对顾承源的了解,他觉得肯定是查不出来什么的。